文 / 韩晓航
他是一名残疾人,一位代课老师。为了让山里的孩子有书读,30年来他扎根在大山深处,尽管每个月只有300多元的代课工资,生活非常清贫,但他执著地坚守在那三尺讲台上。他叫任宗毓,河南鲁山县赵村乡堂沟村小学里唯一的老师。也许这样的故事你并不觉得稀奇,但是,这里我要说的却是他的爱情,爱情这东西,你不得不佩服,它真的很伟大。
2000年,岳晓文只有19岁,家住驻马店。一天,她偶然从报纸上看到了任宗毓的故事:鲁山县一位代课老师,右腿有残疾,30多岁了还没有成家,一心奉献教育事业……当时的岳晓文很同情任老师,于是她就记下了任老师的地址,想回头写封信安慰一下这个身有残疾的可敬的老师。然而,信写好后她又犹豫了。
几天后,岳晓文要给在外打工的妹妹寄东西,顺便就带上了给任老师写的那封信。“走在路上,我还在犹豫,就想,如果寄完东西还有钱的话就把信寄走,如果没钱就不寄了,以后也不再想这件事。”结果就是这么巧,给妹妹寄完东西,她身上还剩下八毛钱,不多不少,刚好够买一张邮票。
“就是这么巧,现在想想还不敢相信,可这是真的,也许,这就是缘分吧。”岳晓文说。
就这样,晓文和任宗毓老师开始了书信往来。
正是有了这样交流的机会,岳晓文的心渐渐地被打动了。最后,她决定嫁给他。
可以想象,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阻力。家人的反对,朋友的规劝,一一向岳晓文袭来。不仅仅是贫穷的问题,还有,他是一个残疾人,而且,他比岳晓文大15岁。大家都问,岳晓文,你没有病吧?
此时的岳晓文已经30多岁了,她坐在我的面前,接受我的采访。
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,软软的,很熨帖,很舒服。她和任老师并排坐在那里,一人一个小板凳,她的双手交错放在腿上,表情安然、恬静。山村的风没有吹皱她的清纯和美丽。
“我没有想那没多,我当时就是感动。任老师头发都白了,却依然无怨无悔,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感动。他没有隐瞒,把他的一切都告诉我了,他的残疾程度,他的贫穷,他说他一无所有。但我觉得幸福的生活是靠自己创造的,我没有考虑那么多,我只觉得我得给任老师一个家。因为他把青春年华都献给了这山区的教育事业,我觉得他不应该被忘记啊。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一个幸福的家。”
她一直称呼他为任老师,从不叫他的名字。说这些的时候,她是微笑着的,话语轻柔绵软。
婚后的生活是清贫的,加上女儿的出生,他们的日子过得更加紧巴。有一次任老师要到县里去开会,出门时,晓文发现他的鞋很破,找遍了整个家,也没有一双能穿出去的鞋子,晓文难过得哭了,她下定决心,要为丈夫买一双皮鞋。家里没有钱,晓文就上山砍柴卖,共砍了1000多斤,卖了100多块钱,她花了105元给任老师买了一双皮鞋。任老师看到皮鞋后,竟然双手紧紧地抱着皮鞋,像孩子一样哭了,他告诉晓文,那是他有生以来穿的第一双皮鞋,是晓文给他买的。
面对清贫的日子,晓文,你能坚持多久?
“上天已经对他很不公平了,我不能在伤害他。”晓文对我说,“就是这么简单。在他困难的时候,我应该和他站在一起。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好心人在帮助我们,我感到过得特别幸福、特别充实。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渴望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,向我的家人证明,向社会证明。另外,我还希望这里的孩子能够走出大山,接受更好的教育。”
此时的晓文,经过了岁月的磨砺,更加能干、成熟,她的爱更加博大、深厚。她开荒、种菜、养鸡,把他们的小日子打理得越来越好。任老师出门开会的时候,她就给孩子们上课,从来不会落下孩子们一节课。
她和她的任老师在大山深处,在岁月的长河里,过着一份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。没有喧嚣,没有嘈杂,没有物语,没有私利,纯净如那一池静静的湖水。爱情,就是那满湖里开得最美的荷花。
摘自2012年9月14日《平顶山晚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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